“如说修行”网上佛学院 憨山大师入定录自《憨山大师年谱疏》
时(憨山大师三十一岁),开府高公,移镇代郡,闻予在署中,乃谓胡公(胡顺庵,平阳太守)云:‘家有园亭,多题咏,欲求高人一诗。’胡公诺之,对予(我)言。予曰:‘我胸中无一字,安能为诗乎?’力拒之。高公再三,胡公亦无奈,苦求之。乃取古今诗集置几上,发予之思。予偶揭之,方构思,忽机一动,则词句迅疾,不可遏捺。胡公出堂回,则已落笔二三十首矣。予忽觉之曰:‘此文字习气魔也。’即止之,只取一章以塞白(搪塞),余不敢发(其余的不敢发表,怕沾惹没完没了的尘缘)。然机不可止,不觉从前所习诗书辞赋,凡曾入目者,一时现前,逼塞虚空,即通身是口,亦不能吐(也来不及吟诵),更不知何为我之身心也。默默自视,将欲飞举之状,无奈之何。 明日,胡公送高公去。予独思之曰:‘此正法光禅师所谓禅病也。今在此中,谁能为我治之者?’无已(不得已),独有睡可消,若得安眠,即予之幸矣,遂闭门强卧。初甚不能,久之,忽坐忘如睡。童子敲门不开,椎之不应。胡公归,亟(jí,急切)问之。知此,乃令破窗入。见予拥衲端坐,呼之不应,撼之不动。 〔法光禅师所谓禅病〕前文记述:“师(法光禅师)一日曰:‘公不必他往,愿同老伏牛(我愿同你在伏牛山共修了此一生),是所望也。’予曰:‘观师佛法机辩,不减大慧(不比中兴禅宗的大慧禅师差),见居常(平时)似有风颠态,吟哦手口无停时,为何?’师曰:‘此我禅病也。初发悟时,偈语如流,日夜不绝,自不能止,遂成病耳。’予曰:‘此病初发时,何以治之?’师曰:‘此病一发,若自看不破,须得大手眼人痛打一顿,令其熟睡,觉时(醒来)自然消灭矣,我为恨其无毒手耳(万分遗憾的是当时没有这样的毒手助我度此难关,于是留下这后遗症)。’”〔坐忘〕物我两忘之境界。 先是(在此以前),书室中设佛,供案有击子(手磬子,念经时所持用的小磐)。胡公拈之,问曰:‘此物何用?’予曰:‘西域僧入定,不能觉,以此鸣之即觉矣。’曾有此说,公忽忆之曰:‘师入定耶?’疾取击子耳边鸣数十声,予则微微渐醒觉。开眼视之,则不知身在何处也。公曰:‘我行,师即闭门坐,今五日矣,何居乎?’予曰:‘不知也,第(仅只)一息耳。’言毕,默坐谛观,竟不知此是何所,亦不知何从入来。乃回观山中,及一往行脚,一一皆梦中事耳,求之而不得。则向之遍空扰扰者(入定前那些遍虚空搅扰不堪的诗书辞赋),如雨散云收,长空若洗,皆寂然了无影像矣。心空境寂,其乐无喻。乃曰:‘静极光通达,寂照含虚空,却来观世间,犹如梦中事’(《楞严经》经文),佛语真不吾欺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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