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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说修行”网上佛学院 第二则 不在明白里（公案录自《碧岩录》） 湛然
【赵州示众云：“‘至道无难，唯嫌拣择。’才有语言，是拣择，是明白。老僧不在明白里，是汝还护惜也无？”时，有僧问：“既不在明白里，还护惜个什么？”州云：“我亦不知。”僧云：“和尚既不知，为什么却道不在明白里？”州云：“问事即得，礼拜了退。”】 赵州从谂（shěn）禅师示众道：“《信心铭》云：‘至道无难，唯嫌拣择。’才有语言，是拣择，是明白。我不在明白里（我不拣择，因此超越了明白与不明白），那么你们还护惜吗（你们还护惜自己那个自以为是吗）？”这时，一僧问道：“既然不在明白里，还护惜个什么（难道还要护惜那个不明白吗）？”（该僧不懂赵州所说的“护惜”是护惜什么，也不懂赵州所说的“不在明白里”是什么意思。）赵州说：“我也不知道（守住无有拣择，不去分别二边）。”僧说：“您（和尚）既然不知道，为什么却说‘不在明白里’？”赵州说：“问事即可以问，否则就礼拜了退堂（不再与这无眼汉纠缠下去）。”
“至道无难，唯嫌拣择”：这出自禅宗三祖僧璨之《信心铭》：“至道无难（若要至道现前并不难），唯嫌拣择（难在心总是要去分别取舍）。但莫憎爱（只要心不去憎爱——不去分别取舍），洞然明白（至道便清楚地现前）。”（详见《信心铭注》） 〔拣择〕分别取舍。 “才有语言，是拣择，是明白”：至道超越语言，凡有语言，即失其真实。言语道断，心行处灭。所以，虽有语言应无所著。若有所著，即是拣择、即是明白（堕入明白、不明白之二边）。《佛说华手经》云：“言语道断，心行处灭。是故如来，虽复言说而无所著，亦不决定分别眼相。” 〔言语道断，心行处灭〕若用言语表述，道就断掉了；用心思去推理、想像，道就灭掉了。此语出自《璎珞经》，意思是：究竟的真理离名绝相，不可以言说及，不可以缘虑知，非情量之所能测也。〔心行〕起心动念。 《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多经》云：“非相非无相，非取非舍，非大非小，非见非闻，非觉非知。心行处灭，言语道断。同真际、等法性，我以此相而观如来。” 〔真际〕真如实际之略称。断绝相对差别之相，呈现平等一如之理体。〔法性〕诸法的本体，即诸法实相。 赵州说：“我不在明白里，那么你们还护惜吗？”意思是：我不拣择，已经超越明白与不明白之二边，入不分别境界。你们还去分别是非、好坏、染净等等，并且取舍（护惜“是”、“好”、“净”等等）吗？这对那些顽固地护惜“自己正确”的人，是当头棒喝！ “护惜“是”、“好”、“净”等等”，就俗谛而言是对的，但这里是在讲至道，是就真谛而言，超越对立之二边。 〔俗谛、真谛〕俗谛又名世谛，或世俗谛，即诸法之事相——无明梦中之森罗万象。真谛又名第一义谛，或胜义谛，即诸法之实相——毕竟空、无所有，这是无明梦醒之境界。学佛的最终目的，就是要无明梦醒而成佛。（详见《诸法实相》）古德云：“若有若空（这里的“空”，是空无），皆是世谛；非有非空（超越有无，这里的“空”是空无的意思），始是真谛。”龙树菩萨云：“诸佛依二谛，为众生说法。一、以世俗谛（俗谛）；二、第一义谛（真谛）。若人不能知，分别于二谛，则于深佛法，不知真实义。”（《中论·观四谛品》） 僧问道：“既然不在明白里，还护惜个什么？”赵州所说的“不在明白里”，是已经超越了“明白、不明白”；而该僧仍堕在分别里，在他看来：既然“不在明白里”，即是“在不明白里”，亦即是“不明白”。既然是“不明白”，那还护惜个什么？难道还要护惜那个“不明白”吗？ 赵州说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不去分别二边，已经超越知道与不知道。 僧说：“您（和尚）既然不知道，为什么却说‘不在明白里’？”由于该僧仍堕在分别里，因此在他看来就有两种情形：“不在明白里”和“在明白里”。赵州说自己“不在明白里”，即是在这两种情形中选取一个，这就是“知道”，而赵州说自己“不知道”，岂不是自相矛盾？实际上，赵州所说的“我也不知道”是不去分别二边，已经超越知道与不知道。而该僧把赵州所说的“不知道”错解成是相对于“知道”而言的“不知道”。所以他说：“和尚您既然不知道，为什么却说‘不在明白里’？” 〔和尚〕吾师的意思，是僧徒对其亲教师的尊称。 该僧仍堕在分别里，而且不会（没有领悟到）赵州所说的“不在明白里”以及“不知道”。 赵州说：“问事即可以问，否则就礼拜了退堂。”不再与这无眼汉纠缠下去。
在这里，赵州开示的是向上宗乘中事。 〔向上宗乘〕悟之至极宗旨。向上宗乘中事，是探求佛道之至极奥理，又称为向上极则事、向上关捩（liè）子、向上事。 此公案呈现出始终在分别（拣择）里之僧，与在无分别（无有拣择）里之赵州，二者境界截然不同。 《碧岩录》中，本则公案垂示云：“乾坤窄，日月星辰一时黑。直饶棒如雨点，喝似雷奔，也未当得向上宗乘中事。设使（即便是）三世诸佛只可自知，历代祖师全提不起，一大藏教诠注不及，明眼衲僧自救不了。到这里，作么生（如何）请益？道个佛字，拖泥带水；道个禅字，满面惭惶。久参上士不待言之，后学初机直须究取。” 〔请益〕请求给予更详细、更明确的开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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