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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说修行”网上佛学院 第七则 汝是慧超（公案录自《碧岩录》） 湛然
【僧问法眼：“慧超咨和尚，如何是佛？”法眼云：“汝是慧超！”】 一僧问法眼（文益禅师）：“在下慧超请教和尚，如何是佛？”法眼说：“你是慧超！” “汝是慧超”这一答非所问，完全出乎意外，因而令凝心受教的慧超，在一惊之下，前后际断，蓦然见性（开悟）。 〔前后际断〕前念后念顿断。〔蓦（mò）然〕猛然。〔见性〕瞥见自性。 在《碧岩录》中，圆悟评曰：“法眼禅师，有啐啄同时的机，具啐啄同时底用，方能如此答话。” 〔啐（cuì）啄（zhuó）〕鸡子孵化时，小鸡将出，即在壳内吮（shǔn），谓之“啐”；母鸡为助其出而同时啮壳，称为“啄”。禅林因以“啐啄同时”比喻师资（师徒）机缘相投，两相吻合。
【雪窦颂云：“江国春风吹不起，鹧鸪啼在深花里；三级浪高鱼化龙，痴人犹戽（hù，汲水）夜塘水。”】 “江国春风吹不起”：喻指现在正是跃龙门的大好时节，但许多鲤鱼却无动于衷（鲤鱼喻禅人，跃过龙门喻开悟）。 “鹧鸪啼在深花里”：喻庸人俗子仍然沉迷在滚滚红尘中。 “三级浪高鱼化龙”：鲤鱼跃过龙门化为龙 （喻开悟）。《荆钗记》云：“跃过禹门（龙门）三级浪（喻指高中进士），管教平地一声雷。” 〔禹门〕即龙门，为大禹所凿，故亦称禹门。龙门形势险峻，昔人赞道：“禹门三级浪，飞必冲天。”古代传说，每年三月三桃花盛开时，鲤鱼逆流而上游向龙门，跃过龙门者，头上生角化龙，昂鬃（zōng）鬣（liè）尾，腾云而去；跃不过者，点额而回。〔点额〕未跃过龙门的鲤鱼头额触撞石壁。 “三级浪高鱼化龙，痴人犹戽夜塘水”：鲤鱼跃过龙门化为龙（喻指慧超开悟），痴人（喻指对此公案情解之人）却在连夜戽干塘水以求（卜度思量不已）。
对于本则公案，另有一种解读，“汝是慧超”的意思是：你就是佛，这如同你就是慧超，还问什么“如何是佛”？犹如骑牛觅牛！ 对此，圆悟在《碧岩录》之本则公案中评唱道：这是作情解会。并举出一则情解与顿悟的公案： 则监院（玄则禅师）在法眼（文益禅师）会中，也不曾参请入室（并没有单独去丈室求教）。一日法眼问云：“则监院何不来入室？”则云：“和尚岂不知，某甲（我）于青林（师虔禅师）处，有个入头（已经有个入处）。”法眼云：“汝试为我举看。”则云：“某甲问：如何是佛？”林（青林）云：“丙丁童子来求火。”法眼云：“好语，恐尔错会，可更说看。”则云：“丙丁属火，以火求火，如某甲是佛，更去觅佛。”（这是作情解会——从道理上来理解，未见性。）法眼云：“监院果然错会了也。”则不愤（则监院心中愤愤不平），便起单渡江去。法眼云：“此人若回可救，若不回救不得也。”则到中路自忖（自思）云：“他是五百人善知识（他是会中有五百众的大善知识），岂可赚（诳骗）我耶？”遂回再参（于是回来再参见法眼求教）。法眼云：“尔但问我，我为尔答。”则便问：“如何是佛？”法眼云：“丙丁童子来求火。”则于言下大悟。（同样一句话，则监院第一次是作情解会；第二次火候到了，啐啄同时，契入而顿悟，见性。） 〔丙丁〕古人以天干配五行，丙丁属火，故借以指火。例如：阅后即付丙丁（此信看后便烧掉）。〔起单〕僧人离开所住寺庙。
通过善知识指点，令学人找到主人公（见性），称为直指见性。 例如，《禅苑瑶林注》记载：昔日懒安参访百丈禅师，礼而问曰：“学人欲来识佛，何者即是？”丈曰：“大似骑牛觅牛（你的自性就是佛，还说什么欲来识佛）。”曰（懒安猛然一惊而悟，于是问道）：“识后如何（见性后又当如何）？”丈曰：“如人骑牛至家（依性起修，令自性返本还源）。”曰：“未审始终如何保任（不知道至家途中，自始至终应当如何保任）？”丈曰：“如牧牛人，执杖视之，不令犯人苗稼（临境遇缘中，念念断除习气）。” 关于如何见性，如何来修牧牛行，详见《修心诀精解》。 〔保任〕悟（见性）后起修，有保和任两个阶段：一、保。保护自心，不跟境界跑，以伏烦恼。二、任。任运自心，不跟境界跑，以断烦恼。〔任运〕任心自然运作而无爱憎取舍。 《修心诀》云：“故悟后长须照察，妄念忽起，都不随之。损之又损，以至无为（到此无为地步，勿须照察亦是念起不随），方始究竟，天下善知识悟后牧牛行是也。”
直指见性虽然简单直捷，但必须具备一定条件才能够奏效：一、学人对自己所问之话，参究已久，疑情笼罩，念念不忘于心；二、对善知十分恭敬而且深信不疑，凝心受教，所以一言之下，如桶底脱落相似；三、善知识必须是证道之人，善于观机逗教，有啐啄同时的机，具啐啄同时的用。 〔学人对自己所问之话，参究已久，疑情笼罩，念念不忘于心〕《五灯会元》载：大慧日夜参究“有句无句，如藤倚树”这话。如此过了半年，念念不忘于心。一日同诸官客吃饭，大慧把箸在手忘了吃食。其师圆悟笑道：“这汉参黄杨木禅，倒缩了也。”大慧说：“和尚，这个道理，恰似狗看热油铛（烙饼用的平底锅）相似。要舐又舐不得，要舍又舍不得。”圆悟说：“你譬喻得极好。只这个便是金刚圈、栗棘蓬也。” 〔有句无句〕说有的言句、说无的言句。〔黄杨木〕俗话说“千年难长黄杨木”，言其生长迟缓。有一年长一寸之说，若是遇到闰年，不但不长，反而倒缩。〔栗（lì）棘蓬〕栗子树（板栗树）之果实最外壳多锐刺，俗称栗蓬、栗棘蓬。宋代释绍昙偈云：“拟吞栗棘蓬，塞断咽喉气不通。”又云：“禅！禅！吞却栗棘蓬，透出金刚圈。”（《偈颂一百零二首》） 又如德山开悟因缘。《五灯会元》记载：“一夕，（德山宣鉴禅师）侍立次，潭曰：‘更深何不下去（夜深了，你为何还不退下去）？’师（德山宣鉴禅师）珍重（向龙潭道别）便出。却回曰：‘外面黑。’潭点纸烛度（递）与师，师拟接，潭复吹灭，师于此大悟（德山一惊之下，前后际断，蓦然见性）。” 〔纸烛〕蘸油的纸捻，用来照明。 这是龙潭观察德山开悟的火候到了，只待触发。于是以善巧方便，突然吹灭纸烛，令其开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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